第 6 章

回到趙府後，趙戎生沒再來看過她。林如霜惘然若失，實不知她哪裏做錯了，下廚做的菜總是原封不動地退回來。不得已她親自去了錢莊，得到趙戎生去別院的消息，林如霜提著食盒去到院外，守門小廝婉拒她入府，林如霜沒法子只能蹲在墻角。

待到天色暗下來都未見趙戎生走出來，林如霜看著已經冷透的飯菜準備離開，誰料大門打開，一名婢子沖她禮貌一笑，“天色已晚，夫人請您進去。”

院落雅致，滿樹海棠盛開，廊下還植有百日菊，濃厚的夜色下，燭火點亮一片葳蕤。

濃蕊深處，月光之下，翠衣美人遙遙立著，望見她勾出一抹大方溫婉的笑容。

同是碧色衣裳，有著三分相像的眉眼，卻是迥然不同的氣質。望著女子，林如霜心臟宛如被碎石擊中，婢子出聲提醒，“這是夫人。”

林如霜楞在原地沒有動作，夫人走過來牽起她的手，“這便是林妹妹吧。兩年前我身子不適搬到了別院，沒來得及見你，你會不會怪我？”

林如霜一陣恍惚，匆忙抽回手，轉身便往出走，走出幾步又轉身，“這幾日老爺都是在夫人這裏嗎？”

“若是妹妹要見戎生，我這便領你去。”

“不……不必了。”

林如霜近乎落荒而逃，回到趙府後閉門不出，老太太幾次來院子都吃了閉門羹，不由得勃然大怒，直接遣了幾名婆子進去把林如霜給拖出來，林如霜跌坐在大堂，垂著腦袋不言不語。老太太瞧見林如霜垂頭喪氣的模樣，不由怒火大盛，“成日裏喪著臉，你是要給誰送葬呢，難怪你爹都被你克死了。”

林如霜擡眸看向老太太，因為憤怒而腥紅雙眸，老太太沒再看她，對著一旁的小廝擺手，“把她給我關起來，直到生下孩子為止。”

“不用，我自己會走。”

話音剛落下，林如霜就被婢子摁住了肩膀，才走出幾步就聽到廊中傳來的聲音，老仆叫道：“夫人回來了！”

一時之間婢子們都看了過去，圍觀的小廝順從地讓出一條道。趙戎生攬著夫人走進來，“惠如聽說林氏有孕，心裏歡喜便回來看看。”

老太太見到兒媳婦頓時紅了眼眶，上前拍著孫惠如的手連說了好幾聲好。林如霜在一旁看著這副溫馨的畫面心頭忽然有些酸楚，默然跟著婢子離開，誰料孫惠如叫住了她，“妹妹。”

孫惠如上前拉住林如霜的手，溫和一笑，“辛苦了。”

透過孫惠如的側顏，林如霜看見趙戎生的眸光一直黏在孫惠如身上，眸中流淌的溫意是她從未見過的。一只飛竄的野貓忽然撞了過來，趙戎生眼疾手快地拉走孫惠如，林如霜被黑貓撞的退後一步，徑直倒在臺階上，順著臺階滾到了池塘邊，濃稠的鮮血從兩腿間滲出，老太太驚得昏了過去，宅院中頓時亂作一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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